黑暗中的舞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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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耽】松烟入墨 江南 藏地 (十二)

“把他衣服脱下来,我得先看看他伤成什么样。”老人眼见希昭面色发白嘴唇青紫,就晓得他毒入肺腑,(1)若是毒物是跟随吃食进的青年体内,他倒还有冒险的法子可供一试,可倘若直接渗入骨血便……


绛霄闻言抿了抿唇,接着把雨淋淋的袖子卷起,动作间尽是小心在意,生怕再撕破人半块皮。老人又在屋子四角添了几根蜡烛,他方才眼见少年甫一把青年放上榻就一屁股歪在地上,一双眼睛就盯在他身上没离过神,想来定是把人搁在了心尖上。可他们看来又不似血缘兄弟,他复又打量一眼近于咫尺随时可能远比天涯的两条命。晓得都是孽债。


绛霄现下也无心在意旁人,只专心拿指腹替他轻缓拭掉黏附血肉的碎布。他伤得太重,把残衣褪下后仍有一堆棉絮丝团藕断丝连。最后他双手十指都仿佛灌满了水银,整个人五官去了三感,奇的是此刻还有力气思量藏地中原衣装之别,那里的料子当粗犷豪迈如其人,来去自如罢。


“你去取水来给他清洗伤口吧。”老人搬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,拉过青年左手切脉。


他便不做声地起身去瞧先前烧在茶炉上的水,幸好许大夫在院子里储了两缸,否则最近的井也在主街道上。绛霄倒出半壶混了些凉水,见盆里有几丝暗红才发觉现下他满身男子留下的热血,冷雨和泥沙,自己一双手简直与刚在泥土地里接生了个婴儿的婆子一个模样。于是他只得回水缸旁舀出一瓢水洗手又换下半盆水。


许老人在房内看诊,目光才移到青年胸前便哽住几声惊呼。他身上的伤起码也是六种刀兵造成的,其中剑伤全都泛紫发黑,凝的血痂散出恶臭。看得出伤他的剑客极为阴险,剑剑冲了人的要害去,好在青年武功当是极高的,堪堪避开了大半,虽血肉淋漓也未曾伤及性命。


然则那毒物却药性激烈,成分复杂。更为凶险的是他早年定几次命悬一线,胸前横亘了两道深长伤痕,后颈上也并不平整。现下这毒正是引线,一个不留神就会把新伤旧疾一并点个正着。眼前人明明才二十上下,怎就受了寻常江湖人几辈子的劫难。


绛霄端了水盆毛巾进来,先管老人要了床被子盖住青年小腹以下才拧出毛巾来。


“怎样,人可救得?”他先从最深的伤处清理,幸而父亲有那么些懂医的朋友,他自己也曾救过个把人,否则还真不知从何下手。


老人将前四个字咬得极重:“十有八九,无力回天。”

注1:(此处医学知识都是瞎诌的,我国中医体系博大精深,实在不是我这一两天就能领会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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